2024重返扬中
前序
一岁时回去过一次,襁褓之中不会产生任何记忆。
此后,五六岁时、十九岁时,回过两次。
序一 · 一九九五
1995 ~ 1996,可能是对我记忆力最大的考验了。这段时间,出行的城市甚多,见到的人和事指数型增长。
我能把二十年前和五年前的事情,都已同等的容量储存在大脑中,这从侧面说明那段时刻的不凡与快乐了。
快乐,好理解,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六岁上学,不愁;至于不凡,看惯了北方的不透水地面了,对江南水乡(确切的说是江中水乡)好奇。
我曾经说过,故乡,在我孩童的眼光中,是一幅水墨画。
再大一些后,精练了说法。不是黑色的泼墨画,更像是墨绿的油画:
每一处楼各异,其中最典型的(也可能是最有钱的)是这样的:
如今,闭上眼睛,扬中的水乡画面跃然眼前。狭窄而曲折的河道,像脉络般穿镇而过,石桥古朴,雕刻精美,伫立于河道之上,承载着岁月的痕迹。
民居依河而建,楼板的下方,便是那悠悠流淌的河水。石阶蜿蜒,从楼板下一级级延伸至水面,老表在埠头上卷着旱烟,一边遥望着自己的电器厂,一边与邻居闲话家常。
序二 · 二〇〇九
2009,夏,高考🙇,毕。
正直最热时节,组织了一波人华东行。
从南京出发,首至苏州,再抵无锡,经由昆山锦溪,停驻上海,最后畅游杭州。
美丽富饶的长江三角州,自然条件优越,经济基础好,玩伴们早已嗨翻在宋城的泼水节了。
我却没有,因为骨子里早已根植了认同感。
结束后,忽得奇想,既然来到了长江三角洲腹地,为何不回去一趟呢?
于是:
故乡就这么,重逢了。
此行
十五年后,再入长江中,再登江中岛。
漫步在扬中,岛中,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美丽的梦境之中。这里的一砖一瓦、一草一木,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,展现着自身的魅力。
郁达夫曾经说过:“江南的房屋院落,总是给人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感觉。沿着曲折的小径走进院落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幢古朴典雅的宅子。白墙黛瓦,飞檐翘角,仿佛在诉说着江南悠久的历史和文化。”
然而,当代已经今非昔比了。乡野“联排”整齐划一地伫立于扬子江畔,推动着江中人民向中国式现代化步步前进。
就连我们下榻的酒店,都比以前的传统客栈气派了很多。
江南的房屋院落,是时间与空间的交汇点,是历史与文化的融合体。
曾几何时,院落里,绿意盎然,花香四溢。古老的梧桐树矗立其中,为整个院落增添了一抹宁静与祥和。每当夜幕降临,月光洒在院落里,仿佛为这片古老的宅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
江南的房屋院落,不仅仅是居住之所,更是心灵的归宿。这些宅子见证了江南历史的变迁与发展,也承载着江南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。
在扬中,河豚被视为珍馐美味,其肉质鲜嫩,口感滑爽,营养丰富。制作烧河豚时,先将河豚处理干净,随后用葱、姜、蒜等调料腌制片刻,以去腥味并增添风味。接着,加入一些江南特色的调料,如料酒、酱油、糖等,使烧河豚的味道更加丰富多样。河豚肝和鱼骨、鱼皮、鱼肉、鱼肠、鱼精白等部分会依次投入锅中,先用大火烧开,然后转小火焖煮,最后加入绍酒、白糖等调料,待汤汁煮沸后即可出锅装盆,香气四溢。
忘说了,河豚汤中还有鲜竹笋,这个是灵魂所在。
忘说了,烧河豚无图,吃的太快,来不及拍照了。
但可以说说老表们。十五年再见之时,很多人已经认不得了。凭着记忆,依稀喊出几个名字,但仅限于同辈。下一代实在是变化太大,放弃了。
然而,三日相处下来,一切熟悉的感觉回来了。看来人变化的只是外表,内在还是相对永恒的。可能是人的寿命相对太短,外表改变的时间尺度远远超过内心;也可能是江南人的生活方式、心态的缘故,无时不刻流露着优雅与从容,懂得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,如何用心去感受生活的美好。
后者吧。
临走之时,窗外似乎飘起了雨。
雨,是江南的灵魂,是江南的另一种风情。当雨滴轻轻洒落,铺满古老的村庄和田野,拂尘新生的城区和楼阁,那种纯净与静谧让人心生敬畏。
试想,在这样的清晨,邀上三五知己,呆坐一天,围炉品茗,畅谈天下大事,何其惬意。
尾记
余秋雨曾在《文化苦旅 · 江南小镇》中写道:堂皇转眼凋零,喧嚣是短命的别名。
繁华瞬息即逝,喧嚣只是短暂的插曲。扬中,作为江南水乡中的“江中水乡”,却以其淡泊与安定的生活气息,提供了一种更为实际且宁静的隐居之所,成为了心灵的归宿。
小桥流水、人家烟火,奔跑的少年、奔走的快递员,都代表着一种宗教性的人生哲学。这里的生活,不仅仅是物质的满足,更是精神的寄托。
扬中以其独特的江南水乡风貌,成为了游历之人心中永恒的生活意象。
期待下一次的重逢🙆。